偶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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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遇
以現在的刑偵技術, 大部分案子是用不著季暝秋出馬的。
但凡找上他，大約是兩種, 要麽是陳年舊案，要麽是性質惡劣、反偵察能力強。
這些天，陳添薪沒有奪命連環call。只偶爾請教他有關反社會人格障礙的專業問題。
季暝秋有課上課，沒課的時候幫《尋真》欄目做人物心理分析。難得閑了，還不自在，他只得感嘆自己是當驢子的命，沒鞭子抽, 就皮癢。
《尋真》的第二期，呼籲抵制校園霸淩。
霸淩跟家庭暴力一樣，也會有冷隱型, 淡漠、疏遠、冷語相待，於被害者而言都是隱形的二次傷害。
美院的程老師親自講述了呂瞻的過往，她曾經的畫作、日記被展示在眾人面前。
她當年掩蓋在日記本裏的呼聲沒有人聽到，時隔多年，她的善良、無助和蒼白的吶喊, 才白於千萬網友面前。
希望這一次, 互聯網的記憶可以久一點。
日子一晃二十來天過, 季暝秋和紀滿月那頓沒一直沒約上的飯可算約上了。
周五，季暝秋下課, 寧逸已經在教學樓前等他了。美其名曰：晚上可能要喝酒, 別開車了，我接你。
季暝秋沒多矯情, 前些天他自認為把話跟寧逸說開了。
寧逸的反應, 比他預想得淡定太多，也瀟灑太多。
小寧總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, 都能這麽灑脫地對待，他比人家大七歲，要是還扭扭捏捏就太掉價兒了。
更主要的是，季暝秋認為寧逸的一系列行為，可以歸結為哪天早上起猛了，踩到電門把腦子電抽抽了。這貨一個大公司的太子爺，身邊美女帥哥無數，對自己，八成是物以稀為貴，新鮮勁兒過了，也就罷了。
電嘛，早晚有放完的一天。
晚飯約在一家環境不錯的新派小酒館。這館子很有意思，落在穿城而過的焚泱河畔。
河水的支流被引進院子，穿屋院而過，真的有小橋流水，鬧中取靜的意境了。
季暝秋和寧逸到地方，老遠就看見紀滿月和司檀已經在了，坐在戶外臨水的廊閣下。
不知滿月跟司檀說了句什麽，說完他自己先笑得停不下來，司檀也跟著笑，開懷之餘，眼珠子都要黏在人家身上了。
二人旁邊，還有另外一位。
那人是背對著來路坐的，看背影身型挺單薄，好像是個半大孩子。
紀滿月餘光看見有人，擡眼看是季暝秋，擡手跟他示意。
季暝秋笑吟吟地坐下。
他好久沒見滿月了，最近聯系都是在電話裏，今兒乍見，覺得對方好像有變化，但具體哪兒變了，又說不出來別看紀滿月是家科技公司的當家人，可他骨子裏有種溫潤如玉的底蘊，從前一直是翩翩公子的模樣，如果放在古代，該是歸於君子如玉，且俊且美那類。
今天一見，季暝秋覺得他好像滋潤了。不是發福的意思，是氣色好有春色。
季暝秋又看司檀。
他倆是在案子裏認識的，檀隊給他的第一印象是專業過硬、邏輯縝密得有些不近人情。
但剛才他在司檀看滿月的眼神裏，看出了種近乎溺愛的寵。
呵，還沒說話呢，狗糧就掐脖子給灌了一嘴。
季暝秋給在座諸位彼此介紹過，看向滿月帶來的少年你倆怎麽還帶上孩子了？
“這小夥子是誰？”
少年人剛才見季暝秋和寧逸來，很持禮地站起來，微微欠身，笑瞇瞇地算是打招呼了，再給二人倒茶之後就一直安靜地坐著，挺靦腆的。
“我徒弟，”紀滿月笑著說，“他今兒下午配合阿檀工作，去市局了，完事兒來混個飯。”滿月說完，示意少年自己介紹自己。
少年人又要站起來，被滿月笑著按住：不用演講。
“我叫厲憐，二位……”少年不好意思地笑，拿不準怎麽稱呼眼前這兩位，真論輩分，他叫紀滿月師父，就意味著比在座的幾位矮一輩，但又不是古代，叫叔叔，可能會挨揍。
“太好了，小哥們兒，”寧逸突然開腔了，“你在這兒，我就不是在座最小的了，叫哥就行！”
他說著話，給厲憐續上半杯花茶，自來熟地拿自己的杯子跟對方一磕：“今兒不喝酒有伴兒了，你沒壹拾捌歲吧？”
啊……
沒有。
厲憐打量寧逸半天，剛才季暝秋介紹的時候，他聽見了這位，光寒娛樂的少東家。
雖然你長得挺帥，但別告訴我你也未成年。
寧逸秒懂，手臂越過季暝秋肩膀，拍在厲憐胳膊上：“想什麽呢，我酒精過敏。”
飯桌上，沒正事兒。季暝秋早看出對面那倆貨有事兒，就問他倆是怎麽湊到一起的。
紀滿月大大方方承認了。但他是真會吊人胃口，二人的經歷講得跟說書似的。起初，季暝秋還揣著聽八卦的心傻樂呵，可越聽越沈默，最後晃著杯子的酒，只剩下眨麽眼了。
假的吧？
太離奇了。
持有合理懷疑一切態度的季教授，腦子卡殼。
紀滿月的敘述過往，是會在正常世界發生的事兒嗎？
可看司檀，也時不時附和兩句，就連厲憐，都把腦袋點得跟磕頭蟲似的。
季暝秋遂有了推斷要麽真的匪夷所思，我沒見過並不等於不存在；要麽司檀被紀滿月這貨帶壞了！
季暝秋更相信推論二。
故事聽多了噎得慌，狗糧吃多了漲肚。
季暝秋一邊消化，一邊四下亂看。
已經入夜了，暮春的晚風微涼，吹得河水起了皺，河邊泊著幾只烏蓬小船。
小船其實也是卡座，要不是他們一桌人多，季暝秋還真想到船裏坐。
正想著，見有客人上岸。先上來的是個年輕男人，他在岸邊站定回手去扶跟著的姑娘。誰知那姑娘活潑矯捷，壓根沒伸手，踮腳跨上離舷兩尺遠的河岸。
季暝秋心說：這丫頭……我敬你是條漢子。
心裏住了條漢子的姑娘正巧這時候擡頭，和季暝秋眼神對上，二人都是一楞。
“偶像！”陸琴偶遇季暝秋喜形於色，跟身邊的年輕人招手，倆人一起過來了。
她只是不認識紀滿月和厲憐，但見滿月和氣秀雅，細看那五官，精致又不矯揉，人也隨和，心裏頓時對他生出幾分好感來。
更何況陸琴把季暝秋當偶像，她覺得只跟季暝秋隨便聊聊，都受益匪淺。
在座的幾位都是人精，看得出陸琴想一起，就順水推舟地張羅他倆坐下。
寧逸輕車熟路，掃碼加菜，叫服務員給添上兩套餐具。
陸警花在警隊是新人，守著本分，多做事，少說話，不懂就問。但私下她是個話癆，纏著季暝秋問這問那。
季暝秋職業病泛濫，頗有傾囊相授之意，半點沒有不耐煩。
“對了，偶像，”陸琴想起來什麽，抽冷子一拍巴掌，把坐她另一邊兒的厲憐嚇一跳。
她安慰似的拍拍少年肩膀：“別怕，姐姐抓著開小竈的機會，不能放棄，”她看向季暝秋，“偶像，上回你看一眼我朋友圈，就知道我什麽時候分手，為什麽呀？”
這問題陸琴之前就問了。
季暝秋當時不想當著很多人的面，剖白姑娘的心理狀態，沒答。
今兒她又問，比上回人還多……
萬沒想到，陸琴性子是真的大咧，但她心思又細，明白季暝秋的深意，突然雙手端酒杯，舉過頭頂：“請師父不吝賜教！”
說完，仰脖把整杯酒幹了：“您說吧，我不怕丟人，以後我可以去看別人丟人！”
眾人：……
季暝秋撓眉梢，不進不退的。@無限好文，盡在文學城
司檀笑著接茬：“你就告訴她吧，不然我看她是過不去了，如果需要回避，我們可以組團抽煙上廁所。”說著，示意紀滿月：走啊，出去直直腿兒。
預料之中，陸琴毫不在意，小胳膊一攔：“不用！檀隊，我這麽機敏好學，回頭您在我們頭兒面前幫我說點好話就行。”@無限好文，盡在文學城
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，季暝秋只好說了：“我當時也不是確定你的情感狀態，只是看你從某一天起，突然開始時不時發自拍了，才這麽猜的。”
陸琴忽閃大眼睛：什麽意思？
季暝秋摩挲著杯子，盡量把話說得不太刻薄：“在朋友圈發照片，大概率會收獲點讚和誇獎，更何況，你的照片喃諷都很美，從想做到去做，是潛意識的需求被看見的過程。你的潛意覺得，你需要誇讚，”話說到這，他看陸琴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，繼續說，“你之前基本不在朋友圈爆照，某個階段的突發行為，一般可以對照當時階段的突發事件分析心理訴求，分手是一件會讓人喪失自信的事，而獲得誇讚能填補這種自信的空白。”
說白了，就是缺愛和尋找被愛、被關註的過程。
季暝秋為免陸琴難堪，換了詞。
然後，季暝秋發現自己實在是鹹吃蘿蔔淡操心。
陸琴根本就沒覺得不好意思，反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，點著頭自言自語“還是秀啥缺啥的意思吧”。
她無所謂，但和她一道來的年輕人，突然義憤填膺一拍桌子：“你當初對他那麽好，他為什麽還要跟你分手！”
桌子拍得很重，“咣當”一下，筷子都給震地上去了。
在座的所有人都看他：哥們兒你沒事吧……
人家姑娘都無所謂了，你要幹啥？
陸琴也沒想到，看著他心道：喝多啦？不像啊。
她發現一桌子人都看著他倆，趕快跟同伴說：“沒事，早就翻篇了。”
那年輕人還想說什麽，紀滿月戳亮手機屏幕看時間：“要不咱今兒散了吧，這還有個未成年呢，得趕快回家睡覺，免得他長不高，咱們功德-壹。”
所有人都看出來這年輕人對陸琴在意，不想當聚光燈。
唯獨這叫厲憐的小孩兒，完全沒領會上級精神，不明白師父拿他當借口呢，拍著胸口：“我剛才查了，坐地鐵去，直接就到了，”說完，他站起來了，“可高興認識哥哥姐姐們了，先回了，師父師公你們盡興。”鞠躬，拎包，背上就要跑。
紀滿月一臉無奈。
他瞪司檀要不是當初你說讓我收徒弟，我能收這麽個憨憨？
可他跟著眼神一晃，又見那傻徒弟只穿了件長袖T恤，於是拎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扔過去：“穿上再走。”
司檀看著滿月笑。
紀滿月沖他呲牙：笑什麽笑。
司檀笑得更開了：嘴硬心軟、口嫌體直。
一打岔，剛才的話題結束。
酒館自釀的米酒很好喝，未成年撤退，成年人可以更開懷了。
獨甩下寧逸這個喝不得的，伺候局兒。他拍著胸口招呼大夥兒盡興保證挨個兒給你們送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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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咱玩真心話大冒險吧！”陸琴開始找節目。
她臉紅撲撲的，人沒醉，正是勁頭子高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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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暝秋有課上課，沒課的時候幫《尋真》欄目做人物心理分析。難得閑了，還不自在，他只得感嘆自己是當驢子的命，沒鞭子抽, 就皮癢。
《尋真》的第二期，呼籲抵制校園霸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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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當年掩蓋在日記本裏的呼聲沒有人聽到，時隔多年，她的善良、無助和蒼白的吶喊, 才白於千萬網友面前。
希望這一次, 互聯網的記憶可以久一點。
日子一晃二十來天過, 季暝秋和紀滿月那頓沒一直沒約上的飯可算約上了。
周五，季暝秋下課, 寧逸已經在教學樓前等他了。美其名曰：晚上可能要喝酒, 別開車了，我接你。
季暝秋沒多矯情, 前些天他自認為把話跟寧逸說開了。
寧逸的反應, 比他預想得淡定太多，也瀟灑太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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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主要的是，季暝秋認為寧逸的一系列行為，可以歸結為哪天早上起猛了，踩到電門把腦子電抽抽了。這貨一個大公司的太子爺，身邊美女帥哥無數，對自己，八成是物以稀為貴，新鮮勁兒過了，也就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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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水的支流被引進院子，穿屋院而過，真的有小橋流水，鬧中取靜的意境了。
季暝秋和寧逸到地方，老遠就看見紀滿月和司檀已經在了，坐在戶外臨水的廊閣下。
不知滿月跟司檀說了句什麽，說完他自己先笑得停不下來，司檀也跟著笑，開懷之餘，眼珠子都要黏在人家身上了。
二人旁邊，還有另外一位。
那人是背對著來路坐的，看背影身型挺單薄，好像是個半大孩子。
紀滿月餘光看見有人，擡眼看是季暝秋，擡手跟他示意。
季暝秋笑吟吟地坐下。
他好久沒見滿月了，最近聯系都是在電話裏，今兒乍見，覺得對方好像有變化，但具體哪兒變了，又說不出來別看紀滿月是家科技公司的當家人，可他骨子裏有種溫潤如玉的底蘊，從前一直是翩翩公子的模樣，如果放在古代，該是歸於君子如玉，且俊且美那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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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暝秋又看司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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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剛才他在司檀看滿月的眼神裏，看出了種近乎溺愛的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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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小夥子是誰？”
少年人剛才見季暝秋和寧逸來，很持禮地站起來，微微欠身，笑瞇瞇地算是打招呼了，再給二人倒茶之後就一直安靜地坐著，挺靦腆的。
“我徒弟，”紀滿月笑著說，“他今兒下午配合阿檀工作，去市局了，完事兒來混個飯。”滿月說完，示意少年自己介紹自己。
少年人又要站起來，被滿月笑著按住：不用演講。
“我叫厲憐，二位……”少年不好意思地笑，拿不準怎麽稱呼眼前這兩位，真論輩分，他叫紀滿月師父，就意味著比在座的幾位矮一輩，但又不是古代，叫叔叔，可能會挨揍。
“太好了，小哥們兒，”寧逸突然開腔了，“你在這兒，我就不是在座最小的了，叫哥就行！”
他說著話，給厲憐續上半杯花茶，自來熟地拿自己的杯子跟對方一磕：“今兒不喝酒有伴兒了，你沒壹拾捌歲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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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暝秋更相信推論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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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裏住了條漢子的姑娘正巧這時候擡頭，和季暝秋眼神對上，二人都是一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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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何況陸琴把季暝秋當偶像，她覺得只跟季暝秋隨便聊聊，都受益匪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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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安慰似的拍拍少年肩膀：“別怕，姐姐抓著開小竈的機會，不能放棄，”她看向季暝秋，“偶像，上回你看一眼我朋友圈，就知道我什麽時候分手，為什麽呀？”
這問題陸琴之前就問了。
季暝秋當時不想當著很多人的面，剖白姑娘的心理狀態，沒答。
今兒她又問，比上回人還多……
萬沒想到，陸琴性子是真的大咧，但她心思又細，明白季暝秋的深意，突然雙手端酒杯，舉過頭頂：“請師父不吝賜教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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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：……
季暝秋撓眉梢，不進不退的。@無限好文，盡在文學城
司檀笑著接茬：“你就告訴她吧，不然我看她是過不去了，如果需要回避，我們可以組團抽煙上廁所。”說著，示意紀滿月：走啊，出去直直腿兒。
預料之中，陸琴毫不在意，小胳膊一攔：“不用！檀隊，我這麽機敏好學，回頭您在我們頭兒面前幫我說點好話就行。”@無限好文，盡在文學城
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，季暝秋只好說了：“我當時也不是確定你的情感狀態，只是看你從某一天起，突然開始時不時發自拍了，才這麽猜的。”
陸琴忽閃大眼睛：什麽意思？
季暝秋摩挲著杯子，盡量把話說得不太刻薄：“在朋友圈發照片，大概率會收獲點讚和誇獎，更何況，你的照片喃諷都很美，從想做到去做，是潛意識的需求被看見的過程。你的潛意覺得，你需要誇讚，”話說到這，他看陸琴還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，繼續說，“你之前基本不在朋友圈爆照，某個階段的突發行為，一般可以對照當時階段的突發事件分析心理訴求，分手是一件會讓人喪失自信的事，而獲得誇讚能填補這種自信的空白。”
說白了，就是缺愛和尋找被愛、被關註的過程。
季暝秋為免陸琴難堪，換了詞。
然後，季暝秋發現自己實在是鹹吃蘿蔔淡操心。
陸琴根本就沒覺得不好意思，反而若有所思地想了想，點著頭自言自語“還是秀啥缺啥的意思吧”。
她無所謂，但和她一道來的年輕人，突然義憤填膺一拍桌子：“你當初對他那麽好，他為什麽還要跟你分手！”
桌子拍得很重，“咣當”一下，筷子都給震地上去了。
在座的所有人都看他：哥們兒你沒事吧……
人家姑娘都無所謂了，你要幹啥？
陸琴也沒想到，看著他心道：喝多啦？不像啊。
她發現一桌子人都看著他倆，趕快跟同伴說：“沒事，早就翻篇了。”
那年輕人還想說什麽，紀滿月戳亮手機屏幕看時間：“要不咱今兒散了吧，這還有個未成年呢，得趕快回家睡覺，免得他長不高，咱們功德-壹。”
所有人都看出來這年輕人對陸琴在意，不想當聚光燈。
唯獨這叫厲憐的小孩兒，完全沒領會上級精神，不明白師父拿他當借口呢，拍著胸口：“我剛才查了，坐地鐵去，直接就到了，”說完，他站起來了，“可高興認識哥哥姐姐們了，先回了，師父師公你們盡興。”鞠躬，拎包，背上就要跑。
紀滿月一臉無奈。
他瞪司檀要不是當初你說讓我收徒弟，我能收這麽個憨憨？
可他跟著眼神一晃，又見那傻徒弟只穿了件長袖T恤，於是拎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扔過去：“穿上再走。”
司檀看著滿月笑。
紀滿月沖他呲牙：笑什麽笑。
司檀笑得更開了：嘴硬心軟、口嫌體直。
一打岔，剛才的話題結束。
酒館自釀的米酒很好喝，未成年撤退，成年人可以更開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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